第二天一早，宿舍六点钟的时候，就已经有人起来洗漱了。

朱玉宁是被她们走来走去发出来的声音给吵醒的。

她醒来后，睁开眼看着天花板，水泥的天花板，坑坑洼洼的水泥面，围起来的窗帘只能很微弱的透过一点光。

朱玉宁拿过来手表，看了一下时间，早上六点十八分。

“慧芳，你用的是牙膏吧。真好啊！那个，你能不能给我一点啊？就一点点。”徐珍咧开了她一口黄牙黑牙都有的嘴巴，冲殷慧芳讨好着笑着说话。

“你想用你自己去买啊。京市的百货大楼也有给小孩子用的牙膏，很小一支的那种。我记得那个也不贵，就几毛钱就能买到一支了。”殷慧芳把牙膏放回了自己的柜子里面锁起来。

徐珍的脸就是一僵，她也没有想到人家能这么自然的拒绝了她，还说出来这么大一串的话来。

“不借就不借。哪来那么多大道理。”徐珍不服气的嘀咕道。

她转过身去拿自己带来的牙粉，这还是她咬牙才舍得买的东西。今天是她第三次用牙粉。徐珍心里想：这玩意是真的难用。

“怎么有人和人脸皮这么厚啊？也不看看自己那一口牙齿，就算是家里人都不能一起用这种东西的。”白秋蓉撇了撇嘴把手上的毛巾给拧干了，然后捂了一下脸。

徐珍停住了手上的刷牙动作，然后是用力的刷牙，心里在对所有人都产生了愤恨。

然后这个时候，朱玉宁拿着自己挤好了牙膏的牙刷来到了洗手池边上。

徐珍也看到了人家有牙膏，想都没想就回头冲着殷慧芳大喊：“你都给她了！说什么牙膏不好给别人用，你们就是看不起来乡下人！”

殷慧芳正在穿外套，人是懵了的。

宿舍里其他的四个人都在盯着徐珍看，徐珍嘴角还有着些细微的白沫，说话的时候因为很愤怒就暴露出来她过于用力的刷牙齿了，所以牙龈出血了。

用牙粉产生的白沫，牙龈出血，黄色的牙齿，黑色烂掉的牙齿，扭曲的脸庞，让人很难不产生反感的印象。

“不好意思，我这个是自己的牙膏。”朱玉宁吐掉嘴里的牙膏沫，看向了一脸不满的徐珍，“而且我们也没有人看不起乡下人，我们吃的粮食就是农民工的辛勤劳作得到的，而且我其实是下乡过三年的知青。宿舍里还有同学也是乡下来的，我们看不起的只能是人的品质不好。”

朱玉宁想的是她都这么说了，这个人会因为受不了，然后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