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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圣瓦伦廷教堂

进一间附筑在祭坛旁的四四方方的房间。第三十一团的女护士萨什卡正在那里忙碌。她在翻检一大堆不知谁撂在地上的丝绸。那堆撂在地上的丝绸,以及花朵和屋内的霉味,交融在一起,散发出死气沉沉的香味,钻进她颤动的鼻孔,毒化着她,弄得她鼻子里痒痒的。后来几个哥萨克走了进来。他们嘻嘻哈哈地笑着,抓住萨什卡的一条手臂,猛地将她摔倒在堆得像小山似的衣料和书本上。萨什卡春意盎然的胴体裸露了出来,散发出一股体臭,活像新宰杀的牛的那种气味。裙子被撩了起来,女骑兵结实得像铁柱一般而又匀称有致的大腿赫然在目。一个叫库尔久科夫的傻头傻脑的小伙子骑到她身上,像在马鞍上那么颠着,做出一副欲火中烧的样子。她一把推开他,冲出了门去,直到这时,我们才穿过祭坛,走进教堂。

教堂内阳光充沛,到处是一缕缕光线,一根根光柱,笼罩着令人愉悦的凉爽感。我怎么会忘记挂在右侧副祭坛旁的阿波廖克的那幅画?在这幅画里,十二个面色红润的神甫摇晃着用带子编成的摇篮,里边躺着胖嘟嘟的婴儿耶稣。他的脚趾是张开的,身上沁满夏晨的汗珠。圣婴仰卧着,背部胖得起褶,他躺在那儿手挠脚蹬。十二使徒戴着主教冠俯身在摇篮上。他们的脸都刮得发青,火红的披风在肚子上鼓了起来。使徒们的眼睛里闪烁着睿智、意志和快乐的光芒,嘴角荡漾着微笑,双下巴上隆起火红和深红的疣子,好似五月的萝卜。

从圣徒的塑像来看,别列斯捷奇科的这座圣殿对两位人子所受的死亡之苦有他们独到的引人入胜的见解。在这座圣殿内,两位圣徒的塑像是以意大利歌唱家的风采走向刑场的,连刽子手的黑发也像俄耳甫斯的胡子一样灿烂生光。就在圣幛上方,我看到了约翰遭到亵渎的画像,也出自阿波廖克让人着迷的异端之笔。在这幅画中施洗者约翰的俊美是挑逗性的、不可言传的,正是这种美色使国王的情妇们心甘情愿完全失去本来只失去一半的贞操和青春正盛的生命。

起初我并未发现圣殿遭到破坏的痕迹,或者说在我看来破坏得并不严重。被砸坏的只有圣瓦伦廷的圣骨匣。圣骨匣的下边撂着好几团腐烂了的棉花和圣徒几根可笑的骨头,大小充其量跟鸡骨头差不多。此外,阿弗尼卡·比达在弹管风琴。阿弗尼卡已喝得醉貌咕咚,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身上伤痕累累。他昨天才回队,骑着一匹从庄稼汉那里盗来的马。他固执地想用管风琴弹奏进行曲,有个人用睡意蒙眬的声音劝他:“别弹了,阿弗尼亚,咱们吃点儿什么东西去吧。”可是这个哥萨克不肯住手:阿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