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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回 乔引娣遭难坐囚车 贾道长作法惊四座

这是一个漆黑的、凄风苦雨飘零的深秋之夜。

几辆络车,排成一行,在长城脚下那黄土驿道上艰难地行进。几十名护卫军士的油衣,早就被雨水淋透了。他们脚下的牛皮靴子,踩在泥泞的道路上,发出一阵咯咯吱吱的、古怪的响声。看得出来,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尽管是在这样恶劣的天气行军,也尽管是走在这样的道路上,但精神抖擞,队伍整齐。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叫苦,更没有人敢歪邪踉跄。既使偶而有人不慎跌倒了,也会立刻爬起来,追上队伍,继续赶路。

走在队伍最后面的是这队兵丁的领队、马陵峪总兵范时绎。这是一个四十五六岁的汉子,四方脸,一字眉,神色冰冷严竣,也带着几分傲岸。他是朝廷的三品大员,按规矩,是可以坐大轿的。但是因为今天的差使要紧,他除了座下骑着的一匹枣红马外,与兵士们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从他那睁圆了的眼睛和不时四顾的神色里,才依稀看出他的紧张和不安。

突然,走在前队的一个兵士飞马跑了过来,滚鞍下马,行了一个军礼请示道:“禀军门,前头三河口涨水,石桥冲坍了,咱们的车全都过不去。是走,是回,请军门示下。”

范时绎把脸一沉:“逢山开路,遇水架桥,是当兵的本份,这还用得着请示吗?你立刻到前边,和靠山镇那边连络。告诉他们,这是十三爷亲自派的差使,不许出了点儿差错,让他们都小心了!”

“是,标下明白。不过,刚才奴才到前边看了,水流确实太急,几次架桥都没能成功。奴才请军门示下,能不能绕道走沙河店,那里的桥结实些……”

范时绎摆手让车队停下,他自己拍马向前,对那报信的兵士说:“走,带我到前边看看。”

“扎!”

范时绎带的这支队伍,是善扑营马陵峪大营的。他们隶属军机处和直隶总督双重统辖,是专为拱卫清皇陵而设的。可以说是支名符其实的“御林军”,也一向以训练严格、勇敢善战而著称,在满汉八旗中享有根高的威望。范时绎来到河口时,只见山洪暴发,浊浪滔天,大桥又正处在两股激流的交叉口上,滚滚波涛,在这里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河对岸和这边,都有无数兵士冒着生命危险在奋力架桥。可是,刚刚架起来,又迅即被激流冲垮。河水溅起的浪花水雾,迷得人连一尺多远都看不清楚。两岸兵士们虽极力呼喊着什么,可谁也难以听到。就在这时,突然,从河对岸射来几支火箭,有的因力量不足而掉进河里,但却也有一支飞到近旁。兵士们连忙捡起,递给范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