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眼觑着铁姑。见她长得跟辉白没有半点儿相像的地方,纷纷疑心她跟辉白不是亲生姐弟。
待落座上了茶点,简莹就很不见外地打听起来,“我听说你们家是打铁的。你怎么摇身一变,成了四海通的大掌柜呢?”
“这事儿说来话可就长了。”铁姑笑道。
“没事儿,你可以慢慢说。今天说不完还有明天嘛。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就在我这里住几天好了。”简莹知她是直爽性子。说那话并非托词,加之很想听她的故事,就顺口留起客来。
铁姑也不客气,把头一点,“好,那我就叨扰几日。”
简莹立即吩咐雪琴去收拾屋子,开了库房,拣些跟铁姑风格相符的华丽的东西添置进去。
喝着茶说着话,铁姑就将自己这半辈子的人生经历慢慢道出。
铁姑和辉白本姓许,父亲是个打铁的匠人,母亲出自农户,娘家姓李,夫妻两个都是老实巴交、心地淳厚的人。
许铁匠早年丧父,家里只有一个眼睛不太好的老母亲。铁姑是最大的孩子,也是家里唯一的女儿,下头有三个弟弟,分别叫作斧头、锤头和榔头。
辉白是最小的一个,大家都叫他小榔头。
许铁匠和李氏都不是奸滑之人,做事本分,家里人口又多,日子过得不甚丰裕。好在夫妻两个都勤快,你帮我衬的,也能勉强糊口度日。
铁姑自小就性子泼辣,既要帮着爹娘,又要护着弟弟,顶起了家中的半边天,镇子上的人都喊她“邪妮儿”。
山东话里的“邪”是厉害的意思,别人喊的时候虽没带什么恶意,可这厉害的名声早早传了出去,到该婚配的年纪就成了难题。直到及笄的那一年,才定下了一门亲事。
男方是开粮油铺子的,家里只有一根独苗,性子软面,文不成武不就,也不是做生意的材料。那掌柜想着给儿子找个厉害的媳妇儿,替他撑起门户,于是就看中了铁姑。
许铁匠和李氏也好,铁姑也好,都知道自家没的挑拣,加之对方给的聘礼优厚,也就答应了。
就在铁姑出嫁前的两个月,铁匠铺子里来了一位江湖人,带着一坨黑黝黝的足有上百斤重的铁块,给了许铁匠一锭五十两的银子,叫他帮忙打成一柄重剑。并许诺,打好之后会再给五十两银子作为酬谢。
一百两银子,对清贫惯了的许家来说,无疑是一笔天文数字。若是放在平常,许铁匠未必肯答应,可正赶上女儿要出嫁,无论如何也想给她备上一份体面的嫁妆,于是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