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文化馆门口，许涟才发现它其实很大，和自己印象里破旧陈腐的样子也截然不同。

高大挺立的三层小楼，外表漆成了古朴的蓝色，很有艺术气息。门口还有上个月残留下来的红色欢迎条幅，“热烈庆祝市交响乐团来我县表演”。

文化馆门口是个小院，来往人流络绎不绝。许涟看见他们打扮入时，男的几乎都穿西装，女的也是长裙套装居多，和常混在工厂里工人的穿搭天差地别。很有那个时代，电视剧里流行的港风味儿。

礼堂装饰地金碧辉煌，已经贴好了“外贸投资座谈会”的大标题。大喇叭里，热情请感兴趣的群众速速就坐。

许涟二话不说，拉着沈峻抢占了礼堂里第三排正中间的好位置。

她一定要把，来了哪些领导，提出了哪些外贸建议记得清清楚楚。

下午两点整，座谈会准时开始。

主讲人蒋教授不仅在大学任职，同时也是市外贸局的编外顾问。、

他一上来，就用尖锐的话语刺痛了台下的每一位。

“国企的时代，恐怕要过去了。台下的各位，如果你还在铁饭碗里吃饭，我劝你早为自己谋生路。

没办法，时代已经改变。国家开启了新的部署，我们就只能接受。想要有饭吃，就得自己找办法。

私人公司，个体户，都是大势所趋。与世界接轨，比如，今天我们要谈的外贸商品，也是重中之重。“”

话音刚落，台下鸦雀无声，许涟的心也揪了起来。

她想起自己的父母一辈。作为北方城市，她长大的地方毫无疑问，也是工业林立，工厂鳞次栉比。

只是，很快这些屹立几十年的大厂，像枯萎的老树一样被瞬间砍倒。许涟的叔叔、阿姨，邻居，很多人都失去了工作，甚至自暴自弃。

她的父母，因为是医生，逃过一劫。

在紧张的气氛里，蒋教授紧接着又讲起南方谈话后的农村经济改革和城镇改革意见。许涟一头雾水，只能机械地记在本子上，打算结束后和沈峻讨论。

快到结束时，蒋教授兴头正浓，

雷厉风行道，“市里最近会有一些外贸的尝试工作。送样品到上海的外贸局去，和人家外国人谈能不能卖出去。你们镇也不例外，都可以参与。

一周之内，只要是存货超过五百的，想打开外销路的商品，都可以送到市外贸处去。

副处是我的老朋友，很期待大家的参与。每厂限两种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