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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火

梳齿游走过发间,一路到底。

“真剪咯?”

拿着剪子的阿嫂笑得合不拢嘴。

“嗯。”

缺着角的镜子布满了灰。

何愿看着镜中自己灰蒙蒙的脸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阿嫂,镜子脏得很。”

“莫得事咧。”

阿嫂心不在镜子,一心一意就瞅着何愿后脑勺那束厚厚的头发。

也不知是剪刃不够锋利,还是头发过于浓厚。阿嫂卯着吃奶的劲儿,每压下剪口都十分艰难。

好不易,长长的一把头发被剪了下来。

阿嫂手口并用的拿红线将头发扎了起来,沉甸甸的抛在手里,舔着嘴皮子笑得美。

将头发好生入袋,阿嫂来到何愿身旁,一手捞起镜子,用衣袖一顿搓擦。末了,对着旁处鼓着腮帮子气力十足的吹了一口。

四散的尘灰穿梭在光线之间,具像化的漂浮着。

“看看,好看的咧。”

何愿接过阿嫂递上来的镜子,镜中的自己明晰了不少。

余下的发方好垂在肩膀上,炎热天里还能勉强扎个小辫子。

合适,轻便。

“怎的突然想剪了?”

阿嫂舔了口手指,在厚厚一沓零钱里数着票子。

问得漫不经心:

“嫌热啦?”

何愿收下了钱,随即起身。

她一边掀撩着发尾,一边浅笑着回应道:

“难洗。”

正午过后的烈日毫无收敛,极为毒辣。

何愿靠着墙根,一路寻着阴处走。

阴与阳的边界线切割得锐利分明。不堪炙烤的人总是会在阴影面里拖着沉重的脚步妄想逗留,又会在越出阴影面时生出一副火烧屁股的急迫感。

何愿不同。

不管阴影处还是日晒下,她的脚步都不见有缓。

她是趁着做活的空档溜出来的,在被发现之前,她必须赶回去。

前方的拐口处出现一阵熟悉的嘈杂笑声。

一股厌恶直涌心头。

何愿立即回头将身体隐在了墙边的一堆杂物旁。

惹不起躲得起,她才不想和混荡子硬碰硬。

“他不在家吧?”

“不在!等他回来,摩托车烧得就只剩灰了!哈哈哈哈。”

黑豹与两小弟勾肩搭背的从何愿身旁走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