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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的夏天

八月软绵绵的风扑击新树开的花。

零零零——

宁夏惊醒,一瞬间灵魂被抽离又迅速粗暴地塞回了□□,披头散发,一把把床头柜的闹钟呼到地上,漆黑的分针走得那么稳健。

凌晨三点整。

宁夏习惯多定一个提早的闹钟,醒来会发现还可以再睡两个多小时。

星阑犹深夜,残月悬吊在扶疏的枝影间,光晕浅淡。檐下中式窗棂反着莹莹的白光,斜斜照亮她半张侧颜,肤色似白得透明。

窗子是开着的,屋顶是黑蓝天空的星海,清凉的微风吹进来。

“花匠……”

“不错的梦……”

再次沉沉睡去了。

再次醒来已是5点43。

为什么不是整数呢?因为多睡一分钟都是好的。

一中作为萘川的重点高中,就是这么没人性,高三八月就要开学,掠夺了整整一个月的暑假。

小白楼下的红莲广场上,每天有老大爷压腿吊嗓子,脚边放着自带的小音箱,播放着柔曼悠远的昆曲,叫醒整座小城。

母亲夏青黛如常早早挤好了牙膏,餐桌上的早餐包和小米粥温度正好,椅背上胡乱搭着有几块油渍的围裙,看样子爸妈又一早去店里了。

母亲和父亲宁川柏在桥楼开了一家鱼店,店名叫“小福鱼”,因为女儿喜欢吃鱼,萘川镇离海很远,很多镇民一辈子都没有见过海,所以店面生意很好。

宁夏踢踏着去洗漱,带着锈斑和水垢的镜子里,映出一张十七岁的脸,白净清冶,不施粉黛也没有埋没的清净耐看,高高地扎了一个清爽的马尾。

随便扒拉几口饭,换上那身洗得很新,厚重不透气的校服出门了。

黎明分外亮丽,一片宁静随着明晃晃的晨光洒在大地上,气温逐渐上升,少女皮肤在盛夏气息中沁出薄汗,走在香樟夹裹的石板小道上,像加过薄荷的柠檬水,脆凉清新。

不知道谁家破败生锈的脚踏车,停在这条老巷子口好久了。野猫一看到宁夏,柔软的身躯踩着脚踏车,三两下蹬上了墙头,摇摇欲坠的声响在巷子间回荡。暗灰的城墙旧瓦上,一团毛茸茸瞬间跑远。

跑什么?见鬼了!

杂货店的屋檐下,拥挤的货架上堆着糖果和话梅,还有花露水和蚊香,武婆婆灰发拢成一个髻,戴着碎花套袖,在门口垒起一箱箱矿泉水,打记事起武婆婆就是这个样子,好像从来不曾年轻过,也不曾闲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