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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执伞而立,看那样子并不曾打消念头。

归言从前就听府中小厮抱怨过,说是主子与姑娘置气,最终受难的都是他们这些下人。

当初他不以为意,觉着公子与旁人不同,姑娘脱光了站他跟前都不能让他多看一眼,更别说与人姑娘置气了。

果然,话还是说早了。

世间主子都一样,一样!

在沈观衣遥遥看来的眼神中,归言硬着头皮伸出手道:“麻烦姑娘抱了一路的琴,接下来就给我吧,公子还等着呢。”

沈观衣眨眨眼,似是在消化他话中的意思。

一瞬之后,她猛地回头看向树下清泠俊逸,仿若随时要羽化登仙的男子。

他什么意思?

李鹤珣不躲不避的对上沈观衣含怒的双眸,神色淡然无波,对她的怒不以为意。

如此便恼了?

怀里的琴被沈观衣塞进探春怀里,“看好,若被人夺了去,我拿你是问!”

“是!”探春站在沈府檐下,干脆扔了伞,双手紧紧抱着琴,警惕的瞧着归言。

沈观衣行至李鹤珣身旁,抬头看他,不明白他这是玩的哪一出。

她知晓李鹤珣善琴,前世也瞧过他亭中抚琴,但以他的眼界,万万看不上凤楼月。

所以为何要与她抢?

李鹤珣压下眼尾的嘲弄,“抢?若我记得不错,这琴应当是我的彩头。”

“说起来,若不是二小姐方才抱着琴,怎会手中无力连伞都拿不稳。”

雨声飒飒,重重砸在油纸伞上,沈观衣这才想明白,他在计较方才的事。

小气,脾性大,斤斤计较,没有一点容人之度。

除了这身皮囊,没有一点相同。

从前沈观衣觉着李鹤珣活得不太像个人,除了在她身边,平日里宛如一滩死水,就连杀人见血都无法激起他半点波澜。

她畏惧他,却也信仰他。

眼下这个倒是有了人气儿,但是非不分。

他找嬷嬷来膈应她的事,都不曾与他计较,如今他倒还计较起来了。

沈观衣望向他,他的眼睛生的很好看,瞳仁黝黑,凤眸狭长,长睫浓密微微遮住半个眼眸,清明坚毅。

不似前世的他,眼里带着化不开的浓墨,但每每看向她时,却又犹如乌沉天幕中突然出现的月光,点缀成世间唯一的亮。

心中翻腾的怒火突然消散下去。

他与宁长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