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忌惮地打量自己，他怎么会感觉不到，只不过尽量地不去看不去管罢了。

可是这个小奶包是不是有点太有毅力了，足足打量了自己好几分钟依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任由他再冷漠也有点忍不住了。

何毅乾转过去开始迎视小女孩的目光，使出被刻意掩盖的杀气直直地望向对方，试图将对方吓退。

结果一眼就看到那双干净澄澈的眸子里，小女孩不仅没有被自己的凶狠模样吓哭，还冲着自己咧开小嘴开心地笑了起来。

那单纯可爱的模样像是能安抚自己狂乱内心的良药，心底的狂风骇浪瞬间退去，重新归于平静。

何毅乾怎么都没想到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没被自己吓到，自己反倒是被对方可爱讨喜的模样给萌到了。

人生第一次落败，不是在战场上，对手还只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奶娃娃，何毅乾脸面有点挂不住，重新将眼底的肃杀之气掩盖，又恢复了原来那般冷清淡漠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今天一大早就被爷爷从被窝里给挖出来，老爷子兴致冲冲地跑到卧房大声地告诉他自己的病可能有救了的时候，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几岁，久违的笑容溢满满是褶皱的苍老面庞。

有多久没有看见过爷爷如此开怀的笑声了？何毅乾心里回想一番，好像自从自己出事的那时候开始爷爷就再也没有笑过，更别提如此开怀地大笑，竟然有两年多的时间了。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睿智沉稳的爷爷高兴地像个小孩子般跳着脚，企图把他从床上拉起来，让他赶紧穿衣服跟着他出去看病。

何毅乾第一反应就是想到又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骗子，跑他家骗钱来了。很抗拒自己又一次被当成小白鼠任由对方折腾，所以何毅乾跟老爷子较劲似的拒不配合。

不管老爷子怎么使劲他就是稳如泰山，一动不动，急得老爷子满脸大汗。就算是那样也没舍得责备他一句，只是用满含慈爱的目光看着他耍性子闹情绪。

看着自从自己高位截瘫以后一夜之间头发全白的爷爷，何毅乾的心突地软了下来，再也无法做到伤害这个对他极度疼宠的老人的心。

第一次，他妥协了。

何毅乾开始积极地配合着老爷子的指挥，让干嘛就干嘛，甚至让爷爷推着他走了那么远的路来到江家，接受着邻居朋友甚至陌生人或怜悯或可惜的异样眼光，他也依然没有多说一句话。

心里酸酸涩涩的，何毅乾特别痛苦，想着自己如同废物一样只能躺在床上，坐在轮椅上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