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胡子拉碴，头发凌乱的垂下，已经看不出五官的模样，只是那双在肮脏黑发里透出的深邃眼眸，让徐姿愣了下。

她曾经日日夜夜看到过同样的双眸，只是那双深邃眼眸有过薄冷，有过炽热，有过怒火，有过运筹帷幄，却独独未曾有过此刻这般空洞的天真。

空洞而麻木的天真。

白鹤鸣将徐姿的反应看在眼中，他的冷眼旁观暂时打住，他抬手搂住徐姿的腰，“怎么了？”

徐姿睫毛轻眨，“没什么。”

白鹤鸣闻言，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轻吻：“冰天雪地的，这人是有些可怜，我稍后让人安排一下。”

徐姿轻轻点头。

在白鹤鸣牵着徐姿和晨晨的手离开时，走出去两三米的徐姿鬼使神差的回了头。

她看到，那个乞讨者怔怔的站在原地，似乎目光追随着她。

下一秒那个拾荒者朝着前方跑了过来，却被人群冲散。

往后的很多天，徐姿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总是会浮现出拾荒者的那双眼睛，还有他孤零零站在那里的背影。

徐姿为此被扰的最近都没有休息好，有些头昏脑涨的不舒服。

出去谈了个合作后，一回到车上，徐姿就难受的趴在方向盘上。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后，徐姿这才觉得舒服一些。

她侧眸看向车窗外，意外的看到了那个乞讨的拾荒者，他似乎比那日所见更加狼狈了一些，正蜷缩在路边，一动不动。

徐姿眉头皱了下，俞老师是忘记让人帮他了？

徐姿推开门下车，快走到那人的时候这才猛然想起来，这里就是那日她第一次见到拾荒者的时候。

徐姿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她站到他面前。

“你叫什么？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我可以帮你联系福利院。”

她开口后，地上坐着的男人愣了一下，然后缓缓的抬起头。

他身上裹着破棉袄，因为天冷，闻不到太大的味道，但是肉眼可及的是他的肮脏，而徐姿穿着防风保暖的大衣，脖间还缠着柔软舒适的围巾，就连手上都带着不透风的皮手套，光鲜亮丽的让人一眼就知道她生活的优渥。

徐姿再次看到了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异常的熟悉，可她做梦都不会将眼前这个拾荒者跟顾九擎划上等号。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浑身肮脏的男人忽然朝她伸出了手。

徐姿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