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患得患失，一点儿都不像是他自己。

他甚至想娶谢宛为平妻，想给这个女人最好的一切，他诱哄她说，她有了名分，她腹中的孩子才有名分。

不然这个孩子就只能是个野种。

她心动了。

他那时想，总有一日，谢宛心里会全是他。

至于那个孩子，他那个时候其实没想着留下那个孩子，他没有替别人养孩子的爱好。

但他没想到，变故发生得那么突然，赵氏那个贱人竟将所有的一切事情都告诉了谢宛，他那时候还期寄着谢宛可能已经在心里爱上了他，毕竟他对她真的很好。

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样好过。

可他终究失望了，她用死结束了一切。

得知冯广放弃了她，她便心死了。

那他算什么呢？

到谢宛死，他也没得到这个人。

之后他就变得更加阴沉。

至于姜意——他想着谢宛已经死了，总要留下些什么的。

但他又是无比的厌恶着这个孩子，这个谢宛为别人所生的孩子。

姜意和谢宛长得很像，每每看到姜意，他就会想起谢宛，心就会一抽一抽的疼。

所以他故意纵容着府中人对姜意的欺凌，然后心中获得隐秘的快感。

只是十几年过去了，那个婴孩已经长成了一个大人。

她和谢宛一样的坚韧，哪怕代替姜琦嫁给武定侯，也未曾让她一蹶不振。

不，她还要比谢宛更加坚强一些。

曲凌侯心头难得的升腾起一丝慈父心肠，他道：“你到底曾经是武定侯的妻子，要想朝臣们同意皇上立你为妃，有些困难，但为父可以替你从中周旋，到时候你......”

“侯爷。”姜意打断了他，“侯爷当真是我父亲吗？”

曲凌侯一愣。

“侯爷当初用强权抢了我娘的时候，是否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会被强权所压迫呢？”

曲凌侯倒抽了一口凉气，“你竟然知道......”

“对，我都知道了。”她面容平静的看向曲凌侯，“所有的一切。”

“那你要......”曲凌侯道：“当年我同你娘之间有些误会，至于你娘的死，我不是......”

他竟有些结舌。

姜意缓缓道：“不着急。”

她又看向赵氏，“母亲又是否曾想过这一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