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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头

滴着水的长发,一下一下的将其拧干。

她蹲身拾起沾满泥土的干裂肥皂,随意拍了拍,揣进了裤兜里。一手捡起板凳,一手提起水桶,朝灶屋走去。

“耳瞎了!听不到人话?干嘛子去!”

何奶指着何愿吼骂着。

湿答答的头发将她的衣服都透了大半,何愿捧着大大的胶盆,里面摞着凌乱的脏衣服。一边往家外走,一边回应道:

“洗衣服。”

村边有条小河。

河沟子浅,最深处也只到人肚脐眼。

清波被日阳晒得金光闪闪,清澈见底的河水都能看见鱼群游来游去。

何愿手脚麻利,不一会儿,胶盆里的衣服都拧干成了麻花堆在一起。

走到过了膝的河央,何愿弯着腰将方才洗了一半的头发浸入了水中。头发顺着水流的方向游,跟海藻似的。

平日里,她那头及腰的长发最是好看,柔柔亮亮,又多又密。

村口收发的阿嫂每每见到她,都拉着她聊上半天,俩眼珠子就瞅着她的头发一刻不离。

肥皂在手中过了过,打出了白沫。均匀的抹在头顶,轻轻抓揉。

落在河面的肥皂泡摇摇晃晃的漂浮着,被日光照出了五颜六色的光泽。

“嘿!靓妹噢!”

几个男人的聒噪笑声从身旁不远处响起,水花声朝着自己越靠越近。

何愿瞥眼往侧方望了望,翻了个白眼理都不理。

□□着上身的年轻男人们围在何愿周围,逗趣起哄:

“哪家妹子噢,嫩靓!”

“何家三妹啊!”

“屁股又圆又翘!”

说着,黑瘦男人挺动着胯,做着粗鄙的动作。

其余二人一同发出了猥琐的尖笑。

何愿一个起身,将头发狠狠一甩。水落在几人身上像鞭子一样抽得他们哇哇乱叫。

随意将头发捋了捋水,何愿走回了岸边。再不理会几人身后的污言秽语,她抬起胶盆就往大路走。

三个人是村里出了名的混荡子,又痞又贱,捅的篓子从没下限。这种人沾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可这种晦气瘟鬼,此时就跟个狗皮膏药样的,甩都甩不脱。

何愿在大路上还没走几步,三个人就紧追着围了上来,阻在了她身前。

“跑嘛跑?”

带头的黑瘦男人面容稚嫩,个子与何愿差不多高。他勾起小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