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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笔记(二十)

走向宽阔的柏油马路。路两旁都是光秃的树木,天地一片灰色。

我们上了高速,没有雪,一路紧赶慢赶,倒也觉得愉快。这条路少说也走了几百次了吧,不论国道还是高速,闭着眼都知道走到了哪里。

兰州新区这边雪没有化,很滑,我们开得慢了。因为路况复杂,车很少几乎没车,街道又宽阔,我就频频急踩刹车,让车漂移起来。张平让我不要大意失荆州,我让他也练练胆,他死活不肯。在一个十字路口,我又急刹车,这次刹得猛了,脚下突突弹跳,并且发出狗啃骨头的声音,原来他这面包也有AbS防抱死系统。张平以为刹车我有问题,有点埋怨我的意思,嫌我开得猛了。我给他讲了其中的原理,再得知他的车也有此功能时,他一下子情绪高涨,建议我再踩几次急刹车,他还将头伸窗外看看轮胎到底有没有啥反应。他满意地笑了,继而大谈特谈他自己的用车感受。

我喜欢在雪地漂移,在失控的边缘去体会人生。我羡慕那些赛道上的车手,他们的人生该多么惊艳啊,能这样活一次,无憾矣。

碧桂园的高楼大厦渐渐出现在我们眼前,我们将车开到了生活区,然后给何国涛和席强打电话,他们从二层的活动房出来,满面笑容。接着又走出来三个人,一个小李,一个女人,一个男人,整个工地似乎就剩这么几个人了。我问他们收拾好了没有,何二跟席强说:“就等你们二位师傅了。”

我们上去帮忙搬东西,他们带的东西实在很多,幸亏何二的车没打着火,不然开上来也只能干瞪眼。他们不知道从哪搞来了两大摞地胶塑料,一辆自行车,再加上铺盖卷,衣服和各种生活用具,一辆七座面包车挤得满满当当的,差点就装不下了。张平也将宿舍里被工人丢弃的床铺随便卷了几床,说是拉回家可以用。

工人都走了,一栋栋高楼显得寂寞孤独,远处连绵起伏的丘陵时隐时现,冷冽的西北风呼呼地吹着,天空上,飞机像大鸟一样时不时飞来飞去,轰隆声响彻云霄。

九月份,我在这里干了几天,还差点开翻了一台百米高塔,吓得我心惊胆寒,幸亏我反应比较快,快速爬下了塔吊。其实,我明白,假如那天塔吊翻了,我不可能爬下塔吊的,塔吊要翻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当时我教训了那个有头无脑的小伙子,他还跟我戗,一脸无知到可怜恨的样子。当天晚上我决定再不干这行了,我要改行,他妈的干啥不是干?第二天,不论老板如何劝说,我都决定回家。我真想改行,干了十年塔吊,实在没任何意义。回家后,缓了一天,老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