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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笔记(八)

了。大姑夫已经退休了,成了正儿八经的老人了。

我们坐了一会便告别,还要一公里陡坡路要走呢。手推车上装满了东西,时不时就掉了,我们抱怨还不如手提来得利落。乡里好冷清,狗吠都听不见。忽然,我家的狗大老远就迎了来,摇头摆尾,热情洋溢。狗也老了许多,虽然个头还是个小狗模样,可年岁大了,当初还是弟从银川用一把粉条换的,刚来时尕唧唧的,刚会跑,那时候小侄女瑆瑆还不会走路哩,如今小侄女都上了幼儿园,大侄女多多估计上小学了吧。如今她们姐妹跟着她妈,我都两年多没见了。唉,世事无常,怎么都想不到,弟会离婚。

爷爷坟头上长满了荒草,很凄凉,爷爷去世十几年了,我都想不起啥模样了。每每靠近这片土地,很多熟悉的人都已不在,村子也逐渐零落起来,荒凉起来,这种感受总是令人伤感的。可这片田野依旧保持着原样,只不过很多曾经耕得熟透的田地,如今长满了荒草。脑海总是浮现着当初种地时候的热闹场面,这样的场景以后再也不可能看到了吧。

远远地可以看到四爷背着手在场沿上转悠,听说我们要来,早早来观望。四爷头发也白了,腰也弓了。我跟四爷没有好好说过话,见了面也只是随便聊几句,可总是感到亲切。现在老一辈人剩下的也不多了,看到他们,很多小时候的欢乐,还是会清晰地想起。但愿他们身体一直好着,将这份回乡的心继续牵引着。

家门口积着厚厚的雪,枯枝败叶散落在上面,动物的脚印也散落在上面。曾多么热闹整洁的家啊,假如爸爸还活着,此时门前光亮整洁,茶香和旱烟棒子的味道早已经弥漫在院子里,该是多么幸福!如今,也只能存在于幻想,这样的场景也是不再回返的吧。唉,叹口气,泪往心里流着。打开门,院子里同样积满了雪,枯枝败叶、鸟粪、老鼠打的洞,墙壁脱落的泥巴、全散落在上面,乱得一片狼藉。我踩着深陷足踝的雪,在窑洞找了扫帚和铁锨,先用铁锨铲院子里的雪,再用扫帚扫一遍,院子很大,不可能全铲全扫,我只打扫出几条供人行走的通道,然后去铲门外边的雪。等雪打扫的差不多了,我找了木柴,拿了废机油,给厨房和上房笼火,也不是为了取暖,只是为了增加一点烟火气息。房子冰冷潮湿,地上到处都是老鼠的痕迹,粘老鼠的纸板上横七竖八躺着不知死了多久的老鼠,无比恶心。这还是家么?人不在,一切都荒凉了起来。我在浓烟滚滚的房子里、院子里进进出出,妈在收拾粮仓,房顶到处吊挂着蜘蛛网,地上是尘土和老鼠屎。我跟妈又是打扫,又是倒换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