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声启奏倏忽打破廊下肃穆,却是样貌堂堂的郑伯姬友不知何时站起身,大步行至堂下。
周王眼帘微抬,声色不动:“王叔请。”
郑伯上前一步,先朝太姜方向躬身致意,而后面朝群臣,长袖一挥,和着雅乐,朗声道:“於铄王师,遵养时晦……”
祝词过半,木兰木槿已端着铜鼎站定在太姜和申后面前,正屈膝行礼。晋夫人身侧,第三名宫婢也已放下鎏金鼎,提起铜壶。
周王身侧的褒夫人半刻不敢松懈,抬眼看清那第三名宫婢的脸,瞳仁一缩,身子陡然僵直。
怕中途出差错,传递“月下菡萏”的每位宫婢皆由她亲自挑选,一一培训,朝夕相处数日,她如何会认不出她们的脸?
眼前这名宫婢并非她培训过之人。她是何人?为何能瞒天过海出现在此地?她意欲何为?
“云儿?”
耳畔传来周王略显急迫的呼声,姒云置若罔闻,或者说,周遭的雅乐和念祷都已离她而去,她一手撑在地上,两眼一动不动盯着那名侍婢,足尖踮起,蓄势待发。
鎏金鼎搁至面前,晋夫人倾身的同时,侍婢已高举起装着滚烫浓汁的铜壶。
汤汁滚落,热气氤氲,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侍婢的手陡然一颤,原本朝向鎏金鼎的壶嘴忽地失了准头。
“晋夫人小心!”间不容发,姒云瞳仁骤缩,猛地甩开不知何时拉住她的手,不假思索朝晋国夫人飞扑而去。
丝竹雅乐深沉悠远,念祷祝词落地有声。满堂公侯或觥筹交错,或摇头晃脑,蒲月十五,正是月圆团圆时。
“……我今有幸享太平。”
“云儿!”
郑伯话落,周王一声低喝惊破堂下,雅乐骤而止歇。
朝臣纷纷抬眸,堂中上下倏忽落针可闻。
琮琮不定的珠帘声里,飞身而出的褒夫人因着周王不由自主的阻拦,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斜倒向突然回眸的晋夫人。
晋夫人呆愣在当场,神色茫然,一动不动。
“这可如何使得!”
“……”
堂上烛火太过刺目,姒云没能看清自己的处境,冒着热气的汤水已如约而至,漫过薄如莲叶的外衣,渗入里衣之下。
她耸起的双肩猛地一颤,撑在晋夫人身侧的手不自觉用力。
“叱嗟!”
“怎会如此?!”
直至堂下惊呼声四起,后背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