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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

尸体,终于想起夺路而逃。

可他刚跑出去不一会儿,就蹒跚着折返,原来是为了拿回被自己扔下的外袍——先前酒意和恼怒催得他浑身燥热,便随手把外袍丢在这里。

戚子熹草草披上外袍,刚好掩住了受伤的左臂。略一犹豫之后,他又将那柄精致小巧的匕首拾起,擦干净后塞回戚晓的袖中。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依然没有走。

他的目光聚集到方才点起的那盏灯上,微小的火种在他眼中不断放大,几乎要燃尽他所剩无几的理智。

卫绮怀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火灾不是意外。

黑夜里的火场是一座熔炉。

火势凶猛,可是坍塌的横梁、烧毁的墙板却无法砸到卫绮怀,于是她就站在这里,从头站到尾,偶尔望一望天空。

她开始真心实意地怀疑,自己是不是命里犯火。

还是这十方大阵命里犯火?

周围的人来了又去,嗡嗡得吵嚷个不停:戚家的人及时来救了火,老家主哀叹着宗祠的劫难,戚子炀皱着眉头吩咐着相关修复事宜,决定在其中新添防火的涂料,戚子熹捂着已经偷偷上好了药的伤臂做贼心虚地重返案发现场,看了一眼便匆匆告辞。

而后,虞晚荷也来了。

卫绮怀没有改变任何事。

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就在她无声无息地看着虞晚荷的时候,吕纾也在无声无息地看着她。

吕纾走到高墙下。

“你没能救得了她。”

此刻她说出口的这句话并非是责备,因为接下来她也只是出于好奇地问道:“她为何还是死了?救火不及时么?”

她说罢,又叹息道:“我以为我来得已经很及时了。”

“不,不是你的错。她并非是死于火灾。”卫绮怀把目光从寂寥的星空中收回,忆起戚晓临死时的痛苦模样,跳下墙头,走到她身边,“她死得很急很快,毫无征兆,死后没有中毒的特征,应当是有人暗中催动,使她中了蛊、或者中了咒。”

这是一场谋杀。

吕纾微微一愣,没放过另一个细节:“那么宗祠又是如何起火的呢?”

“戚子熹。”

吕纾面色如常,似乎并不意外:“他们姐弟二人确实不睦。”

“何止不睦……算了,这些事情回头我再跟你一一细说。”卫绮怀想起来今夜的第二位死者,急忙问道,“虞晚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