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你不该乱学的。”
说着,她一页一页地撕了书,将破损的书页扬在空中,看着它们飘飘荡荡、凌乱散落,便觉十分快活。
那些束着她的规矩,在此刻,仿佛随着《素女经》一起死去。
令山低着头。
飘荡的书页划过他眼前、擦过他肩头,落在他脚边,他只瞧见书页上的只言片语,已知温阮撕的是一本什么书,登时红了脸。
撕完最后一页,温阮欠身而起,往里间走,走到一半,扭回头,淡淡吩咐:“全都捡走,拿去烧了。”
令山点头:“是。”就要去捡。
温阮:“等一等。”
她从袖中掏出一块绣着一簇小小的红艳杏花苞的白绢手帕,递给令山,“拿去,把眼睛蒙上,不许偷看。”
令山看着飘荡的手帕,心头一颤,迟疑片刻,抬起手。他的指尖刚触到手帕,温阮便松了手,转身进入里间。
看着手帕掉落在书页之间,令山连忙将之捡起来叠好,拿在手里看了片刻,才放到屏风旁的柜子上,从自己褐色的袍子下撕扯一块布、蒙住双眼,半跪在地,凭着修长的手指,摸寻着地上的书页,一页接一页地捡……
夜里,温阮躺在拔步床上,听着苏辛回房,在枕下摸寻他的“宝书”。
温阮仍旧闭着眼,不搭理他。
苏辛摸寻一阵,没摸着,兴致全无,转身便走。
他本也不喜欢做那事。
娶妻,不过是应付世俗规矩,他其实并没有那么需要一个妻子。
他宁可每日与剑待在一起,若非母亲催着他留后,他其实并不愿意来寝房,更不愿意与妻子欢|好,他想再等一等的,等到他将音儿娶进门,可是,音儿得为父守丧三年。
三年,母亲一定等不了那么久……
今晚,既然《素女经》不在,他也不必白费力气。
*
第二日,上午,小丫鬟走进房中,说是花匠来了。
温阮皱着眉,想了想,想起自己还有这样一桩事——重新修缮、打理长云堡的游趣园,等到比武大会到来,她得以堡主夫人的身份,带着各路豪杰的家眷游园赏景。
游趣园里缺花,所以她先前让人请了花匠。
凭着记忆,温阮寻出一本厚厚的账册,与一把光亮的玉珠算盘。整个长云堡的帐目都在她手中,她从前费心劳神、尽心尽力,为了能够在比武大会的盛宴上展现长云堡雄厚的财力,可没少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