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滑过一根根发黏的血管和充血鼓胀的滑腻肉块,“你先前没来,我还觉得奇怪呢。”
“你妈妈不喜欢。”
“这不奇怪。”
“她说,现在你不是家里人了。我待你应该像对待外人一样。”
阿曼达皱起眉头。“人们还是会探望孩子,人家第一次生孩子都有妈妈帮忙,”她停住不说了。“不过,我倒宁愿听到山羊的忠告。”
“你怀孕了吗?”他的声音有点颤抖。
“我想没有。”每到月缺,她就规律地来了月经,三个月后她和安德鲁担心起来。
一阵长久的沉默。阿曼达把兔子后背和肚子上的皮剥开,可是剥到关节和爪子处遇到了麻烦。它湿漉漉地在她手里滑动。她不知道是不是该把头切掉,爸爸没有主动搭把手,让她心里一阵烦躁。
“想到你要生孩子,觉得太怪了。”他说。他望着堆在桌上的兔肉,双手在膝盖上绞着。
“是很奇怪,”她表示同意,跟他一起在桌边坐下。她的裙子腰部沾上了血红的污渍,她的胳膊包在血渍已经凝固的袖子里。“我得用肥皂使劲搓洗这条裙子。希望污渍不要渗到地板里。”她说,口气尽量显得轻松。
爸爸点点头,把目光转向别处,在椅子里动了动。“安德鲁不能教你杀兔子吗?”
难道你不能吗?她想反唇相讥,嘴里却说:“我不知道,要是不能,太太们会教我的。”
“我想也是,”他拿起她擦过手的抹布,摆弄着边角,把自己的指尖染红了。这一幕让她反胃。“你离家前你妈妈没有多教教你,真是可惜。”
“她讨厌我,”阿曼达说,“你也知道。我现在离开家了,不用再在乎她了。”
“我希望你没有。”
“没有什么?”
“离开家。”
“离开家我很高兴。”
他像挨了她一耳光似的皱了一下眉。他额头的皱纹加深了,他凝视着她。“你很高兴?”他说,“你幸福吗?绝对幸福?”
阿曼达的心思飘回了夜间,她偷偷走出房门去看月亮,站得两脚发麻才回屋。“谈不上绝对幸福,不过我爱安德鲁,我一定会把该做的事情做好。”
“你把头发盘起来显得老气。”
“我也觉得很怪。就像一件衣服穿了好几年,有人把它拿走了。”
他点点头。“你走了,我也是这种感觉。”
“伊莱亚斯怎么样?”她问道,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