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爵大人。”我把腰弯得特别低地说。
我们在格林威治宫的霍华德家族寓所里,数个华美的房间彼此相连,差不多就和王后的房间一样宽敞漂亮。我曾和乔治一起呆在这儿过一次,那时我们新婚不久,我甚至记得河面的风光以及自己醒来后黎明的光线,还记得天鹅舞动巨大的翅膀呼扇着飞过头顶落在河面上的声音。
“啊,罗奇福德女士。”公爵大人说,神色和蔼可亲,“我有事要叫你办。”
我等待着。
“你和安妮殿下的关系还和睦吧?”
“算是很不错。”我谨慎地说,“她现在还只能说一点英语,但是我花了很大功夫去和她交谈,我想她喜欢我。”
“她会找你倾诉吗?”
“我想她会先对她的克里夫斯随从说。但她有时会问我一些关于英国的事,我认为她信任我。”
他转向了窗户,用拇指轻轻敲击着他的黄牙。他蜡黄的脸颊因为思绪而皱了起来。
“有件难事。”他缓慢地说。
而我等待着。
“正如你所听到的,他们的确没有把相应的文件和她一起送过来。”他说,“她幼年时曾和洛林的弗朗西斯订过婚,而国王需要确定这场婚约已经被取消了才能和安妮陛下结婚。”
“她不够资格结婚?”我惊愕地询问道,“在已经签订了婚约,而她又走了这么远的路、被国王以新郎的身份迎接过之后?在整个伦敦都已经迎候她成为新的王后的情况下?”
“有可能。”他模糊地回答。
这绝对不可能,但我没有立场说这句话。
“谁提出她不够资格结婚的?”
“国王不敢继续下去,他说他良心不安。”
我愣住了,思绪已经有些跟不上了。这可是一个娶了自己兄弟的妻子,之后又抛弃了她、说婚姻无效的国王。这可是一个在上帝的指引下亲自下令将安妮·波琳的头放上断头台的国王。很显然,这不是一个仅仅因为德国使节没有上交一纸文书就不结婚的国王。接着我就想起了在罗契斯特时她将他推开的那一刻,还有他往后退时脸上的表情。
“那传闻是真的了。他不喜欢她。他不能原谅她对他在罗契斯特做过的事情。他会找个方法逃避这场婚姻,会要求重新订一次婚。”
公爵严肃的脸上一闪而逝的神情证实了我的猜测,而我几乎就要为这个国王带来的戏剧般的新转折而放声大笑了。
“他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