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巨大 直达底部
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怀旧
🎁美女直播

反对个人崇拜,“伟人”一词在中国更几乎绝迹——而在民国初年,这“伟人”的含意却不过是“非同寻常之人”的意思,不仅孙、黄、宋常常被人们称作“伟人”,就如一个普通女子,如果有意从政,也常常会被人们不含贬义地称作“女伟人”的。甚至在宋案之后,袁政府还曾指责孙黄等是“伟人造反”,这“伟人”竟连一点褒意也没有了。

罢了罢了,后人的引申发挥靠不住,旁人的所见所闻靠不住,就是本人的亲身亲历,也还要打上许多的折扣——那这历史还怎么研究呢?

于是我终于放弃了成为历史学家或者历史剧作家的幻想,一心一意地还当我的“喜剧作家”。

<h3>【零 三】</h3>

有一天,我像往常一样地写喜剧一直写到凌晨,接着倒头便睡,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了。

我开始按部就班地起床、漱口、刮脸、洗澡、更衣,穿插着烧水沏茶和整理房间,一切都进行得井井有条。我一向觉得自己是个很有条理的人,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没有条理不成作家。

一小时后,我穿着浴衣,捧着一杯刚刚沏好的热茶,舒适地坐到沙发上——接下来我按惯例打开睡前关闭的寻呼机,查看在我睡眠期间是否有人呼我。

寻呼信息只有一条,却让我吃了一惊:

奶奶于今晨六时五十分病逝于华东医院通知在京亲友速来上海

姑妈

我六岁半时曾被送往上海,在爷爷奶奶身边度过了两年,一年上幼儿园大班,一年上小学一年级。多年以后,当我回首童年的时候,眼前总浮现出各种各样的颜色:六岁半以前在北京生活时是一种苍白的颜色,八岁半以后由上海返回北京时则变为一种血红的颜色,只有在上海的那两年,交织着许多许多灿烂明媚的颜色,这些颜色融到一起,飘然而来,随风而散,最后留给我的只是一种湿润的感觉,一种温暖的气息,和一种早春的、小雨中的、青草地上的味道……

在我写的“通俗喜剧”中,一般像我这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一旦遇到例如祖母去世这样的噩耗,通常要走出屋外在蒙蒙细雨中徘徊一阵,或者猛然打开窗户让窗外的凉风吹散自己的沉思,最低限度也应该在屋里来回走两圈儿才说得过去——而我现在却依然稳稳地坐在沙发上,唇边甚至还掠过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想起年初,有一位年近百岁的著名老作家先我们而去,有人撰文悼念说是“惊悉”,我当时十分地不以为然:人活百岁终有一死,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