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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俄国共产党党章!你铺设了一条神速的铁路穿越俄国纪事陈腐的泥淖。你使梁赞的三颗怀着耶稣激情的单身汉的心成为《红色骑兵报》的编辑,你之所以使他们成为编辑,就是要他们每天编写出一张充满大无畏精神和粗俗笑料的报纸。

他们三人——患有白内障的加林、害有肺痨病的斯林金、肠子溃疡了的塞切夫——行走在后方贫瘠的尘土中,用他们的报纸在那些退役了的青壮年哥萨克、那些挂名当波语翻译的预备役内的滑头,以及由莫斯科派至我们政治部专列上来的劳军姑娘们中间煽起叛逆精神与火焰。

报纸——置于骑兵军手中的硝化甘油炸药的导火索——往往要到天黑前才编就。外省的残阳好似一盏斜挂于空中的灯笼正在渐渐熄灭,印刷厂的灯火跟印刷机一样充满激情,把光芒射向四方。一直要到半夜时分,加林才走出车厢,好让他对我们专列的洗衣妇伊琳娜难舍难割的单相思咬得他战栗不已。

“上一回,”削肩膀、脸色苍白、高度近视的加林说道,“伊琳娜,上一回我们谈了血腥的尼古拉怎样被叶卡捷琳堡的无产阶级判处极刑,怎样被枪决的事。现在我们再来谈其他几个暴君是如何横死的。彼得三世是给他妻子的情夫奥尔洛夫活活掐死的。保罗是被他的几个近臣和他的亲生儿子毒死的。大棒尼古拉中毒而死,他儿子三月一日暴卒,他孙子纵酒无度而死……伊琳娜,这些事你都该知道……”

加林抬起那只还没长出白翳的眼睛爱火如炽地谛视着洗衣妇,孜孜不倦地一一打开已故帝王的陵墓。弓背扛肩的他,浴满月光,月亮矗立在高处,像是个蛮不讲理的刺儿头,印刷机在他近旁轰响,电台射出洁净的灯光。伊琳娜靠在厨师瓦西里的肩上,听着这低沉、荒唐的爱的表白,在她头顶上,天空好似长满水草的黑潭,星星于其中蹒跚而行,洗衣妇直想打瞌睡,不时在浮肿的嘴唇上画十字,睁大眼睛望着加林。

坐在伊琳娜身旁的肥头大耳的瓦西里,一个劲儿地打着哈欠,他跟所有的厨师一样,对于卿卿我我的谈情说爱,嗤之以鼻。厨师,他们成天跟死畜的肉和活人的食欲打交道,因此厨师感兴趣的都与这二者有关。瓦西里也是如此。他把裤腿高高卷起,向加林打听了半天各国国王的王室费和公主的陪嫁,后来,他打了个哈欠,说:

“阿里沙,都下半夜了。明儿还要过一个白天呢。该睡觉捻跳蚤去啦……”

说罢,他和伊琳娜关上了厨房的门,留下加林孤零零一个人跟月亮作伴,月亮矗立在高处,像个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