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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弗尼卡·比达

我们在列什纽夫城下恶战。到处都是如障壁般密不透风的敌军骑兵。波军强硬战略的弹簧带着不祥的啸声弹跳开来,迫使我们退却。自开战以来,我们的背部第一次尝到侧翼突击和突破后方的厉害,其可怕的程度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而这套战术原是我们一贯运用自如的撒手锏。

步兵在列什纽夫城下布下战线。肤色灰白、赤着脚的沃伦地区的庄稼汉,沿着挖得歪歪曲曲的战壕一字排开。昨天从各村征集了这支步兵,以便使骑兵军拥有一支步兵预备队。农民都心甘情愿应征。他们打得十分卖力。庄稼汉那种不顾死活的凶猛连布琼尼的战士也啧啧称奇。他们对波兰地主的仇恨是建立在一种无形然而坚实的基础之上的。

到了战争第二阶段,呐喊已不再对敌人的神经起作用,骑马冲击对隐蔽于战壕中的敌军而言已毫无效果——在这种情况下,自行组建的这支步兵本该对我们骑兵军大有好处。然而我们太穷,每三个庄稼汉才摊上一杆枪,所发的子弹又都不适用于步枪。所以最后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把这支名副其实的民军解散回家了事。

现在我们回过头来看看列什纽夫城下的战斗。这支装备蹩脚的兵勇据守在距小城五俄里的战壕内。在战壕前面,一个背有点驼的戴眼镜的青年人在那儿踱来踱去。他腰际挎着把马刀,走路时,一步一跳,一脸不满之色,像是靴子在夹他的脚。这个庄稼汉的统领是由庄稼汉们选出来的,是名犹太小伙子,为人和蔼可亲,高度近视,满脸肺痨病患者的病容和塔木德学究的迂执。在作战中,他有勇有谋,小心从事,冷静得近乎冷漠,颇像幻想家那种心有旁骛的样子。

这时是七月长昼的下午两点。热浪好似彩虹的蜘蛛网在空气中闪闪发光。忽见一长条由戎装和编成辫子的马鬃交织成的喜气洋洋的洪流由山冈后面亮锃锃地翻过山头。那个小伙子发出了进入战斗准备的信号。庄稼汉们把树皮鞋踩得啪哒啪哒直响,奔跑着各就各位,举起枪准备射击。不料却是一场虚惊。原来前进至列什纽夫公路的是马斯拉克手下一连连花里胡哨的骑兵。他们的战马精瘦,矫健,迈着阔步,向前进发。在包有繁复的天鹅绒璎珞的镀金旗杆上,在火辣辣的尘柱间,飘拂着华丽的旗帜。骑手们以一种高傲而又粗鲁的冷漠策马而行。蓬头垢面的兵勇从他们的坑里爬出来,目不转睛地望着这股富有弹性的优雅的人流,惊叹得连嘴巴都合不拢了。

旅长马斯拉克骑着一匹支棱八翘的草原驽马走在团队最前面。此人周身流着酒鬼的血液和油腻的腐液。他的肚子